文／摄影⊙邹文学

那年夏天，天气特别干旱，洪泽湖水位下降好几米，这些淹没于清康熙年间的石像，终于在相隔300年后得以露出水面晒太阳。

我们从上海辗转来到淮安，其中一个重点行程是参观周恩来纪念馆，还有我们后来强行要去的周恩来故居。离开淮安前，想不到却见识了建于600年前的明祖陵。

当导游提起明祖陵，自以为是的我，就想到北京的明十三陵和南京的明孝陵。什么明祖陵？会不会是地方上穿凿附会的旅游项目，纯属跟风凑热闹？

1963年水退石出

车子绕过洪泽湖畔，就在一块旷地停下，我们下了车，见到周围还有工人在修整楼房。

我们走进一道大门，穿过一所大殿，远远就可眺望到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，路两边还约略分辨得出有两排白色石头雕像。

我心里愣了一下，好像有点看头。大家加快了脚步，走到近前，不禁发出哗哗的惊叹声。

那是21对石头雕刻，最高的有两人叠起来那么高，最矮的估计也会顶到我家的天花板。

导游指出，还只是四十多年前的1963年，人们才发现这些沾满污泥的石像。

“那年夏天，天气特别干旱，洪泽湖水位下降好几米，这些淹没于清康熙年间的石像，终于在相隔300年后得以露出水面晒太阳。”

他说，这里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给高祖父、曾祖父和祖父三代合建的陵墓。

“史书上原本就有记载，明祖陵完成于公元1413年，距今约600年。”

历史上，连接黄河的淮河，常闹大水，地方上随意修建堤坝，以致黄河淮河水道紊乱，终于，康熙十九年（1680年）滔滔的洪水，一下子就把明祖陵和附近的泗州城给吞没了。明祖陵现在的建制属于江苏省淮安市的盱眙（xū yí）县，离开上海约400公里。

石雕艺术高超

导游说，明祖陵是从80年代开始慢慢修复，直到1996年才获得国务院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我仔细观看这些养在水里近300年的石像，绝大部分保留完美，只有一个文官的头断了，一头狮子的一块鳞甲缺了。

这些石头雕刻，动物和人物像都有，包括狮子、麒麟、战马、拉马官、文官、武将和内官，还有两对华表。

在我眼里，石像的雕刻精致，线条细腻，而且石头是整块的雕刻，感觉很有气魄。根据说明，最重的石像有20多吨，最轻的也有5吨。

我们浏览再三时，同游者都有同感，两尊拉马官的石像最庞大，所拉的马雕琢得最传神。导游还指出，马的嘴唇边还闪烁着汗珠。

“据考古学家调查，在中国多个神道上竖立的石像，没有雕刻马官拉着马的石像。”

我却对于四头麒麟的雕刻特别喜爱，感觉上它们特具野味，不像石狮子那么驯服慈祥。

导游回应说，明祖陵的建造时刻，是明朝皇家山陵体制还没有确立的时代，基本上石像还沿用宋制，所以没有明孝陵和明十三陵那些大象和骆驼的石像，艺术家少了许多约束，就可以较好地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和雕琢的才华。

他告诉我们，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杨伯达认为，明祖陵石刻的品位，在全中国都是绝无仅有的。

衣冠冢还浸水里

明祖陵的规模当然不止于这42个庞然大物，我们沿着250米的神道走完，还看到一片石础子，大家猜想得出，那是宫殿的遗址。

在展览馆里，画师为我们恢复的明祖陵原貌，就可以看到神道之后，是棂星门和正殿。再往后才是朱元璋先祖的三个衣冠冢。

我们果然看到了衣冠冢，却是浸在水里。我们还是可以分辨得出，水里有砖砌的三个拱顶建筑，各有一道石门。

导游说，这三个石穴应该是开过的，证实里面曾经藏有衣服鞋帽，却不见尸骨残骸。现在重新关上，不让参观，或许是为了保护文物。

根据朱元璋的自传《朱氏世德碑记》，他的祖父死后确实葬在这里附近的一个小山上，他为了表示对先祖的尊敬，只在这里建了衣冠冢，没去挖掘他们的尸骸。

“朱元璋的父母死后，葬在现今安徽省凤阳县，称为明皇陵。”原来明朝有五大陵墓体系，另一个是建在湖北省钟祥市的明显陵。

明祖陵建成时，据说还建有殿庶、金门、玉桥、厨库、井亭、宰牲所、拜斋、铺舍、碑亭和仪众等大小建筑，而且四周种有柏树万株。

导游说，我们在大门外见到的建筑工事，就是为了逐步恢复明祖陵的规模。

龙穴所在

为什么朱元璋要在这里修建祖陵？

导游说：朱元璋的爷爷有一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，走来两名道士，像是一师一徒。师父看着那块倚在小山坡下的草地说：“葬在这个墩下，子孙可出帝王。”

朱家爷爷在睡梦中听闻先机，回去就告诉自己的儿子，后来他死了，果然就安排葬在这个称为杨家墩的地方。在这之后不久，朱元璋出世。朱元璋当了皇帝，为了长久保有这风水宝地，便大兴土木，为前三代建皇陵。明朝果然由此传了16个皇帝，朱家乃拥有277年天下。

怎么去明祖陵？

我们从上海一路北上，经苏州和无锡，到常州歇息；再越过镇江，赶到扬州看三月烟花。从扬州右拐是泰州，过后再北上就到淮安。明祖陵到了。 我们的苏北游是续程往徐州，向东到连云港后，便南下直达南通。到南通，上海在望。

沿路乘巴士 ，交通方便，食宿丰俭自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