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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哥石维坚

发布时间: 2024-05-20 16:06  关注度:656  来源:淮海晚报  作者:金志庚
导读:5月12日上午8时8分,著名影、视、剧三栖表演艺术家、原中国青年艺术剧院院长(正厅级)石维坚因病医治无效,与世长辞。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顿时失声痛哭。此后,不少国家级报刊大篇幅介绍石维坚的艺术生涯,以示缅怀。石维坚是我的亲表哥,在这里,我主要从家人的角度介绍他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生平往事和艺术历程,以表悼念。

5月12日上午8时8分,著名影、视、剧三栖表演艺术家、原中国青年艺术剧院院长(正厅级)石维坚因病医治无效,与世长辞。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顿时失声痛哭。此后,不少国家级报刊大篇幅介绍石维坚的艺术生涯,以示缅怀。石维坚是我的亲表哥,在这里,我主要从家人的角度介绍他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生平往事和艺术历程,以表悼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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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维坚,1935年农历正月初三出生于淮安县(现淮安区)博里镇孙家庄。父亲石东山毕业于省立九中,与曾任我国外交部部长的乔冠华是校友。他毕业回家后创立孙庄小学并任校长,后与邻村风谷村一望族赵姓姑娘结婚,并生有一子二女。石维坚六岁时,生母不幸病故。当时,我母亲还待字闺中,于是就每日照顾小侄儿。石维坚曾回忆说:“我小时候是在姑母背上长大的。”因而与姑母感情至深。当我母亲出嫁时,他竟早早钻进迎亲花轿,不管大人们怎么劝说,坚决不下轿,要与姑母一起走。那时他因生母早逝,十分信赖我母亲。我外祖父母只得随他,让他与我母亲一起坐进轿子,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去我父亲家。

后来,石维坚在我舅父的小学上学。在他12岁时,日本侵略者侵占了风谷村及孙庄,炸毁了我外祖父在凤谷村上的食品店。外祖父便带着他去了兴化生活。不久,我舅父到了上海,重新组建家庭,并在上海购置房产,又将他带到上海上学。他随后考入上海国立机械专科学校。他因从小喜爱文艺,便担任了学校的演艺队队长。上海解放时,他带领一批同学来到大街上,敲锣打鼓,迎接解放军入城。上海解放初期,他不顾我外祖父反对,偷偷报考上海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培训学馆。他从2000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,成为培训班50名新生之一,并获得著名戏剧家黄佐临先生青睐。他因扮相英俊,在学校亦颇受重视。1953年,他报名参加了赴朝慰问团,赶往前线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演出话剧《刘胡兰》。回国后,我和几个表姊妹都叫他“朝鲜阿哥”。当时,我父母也在上海,但无居处。1951年,我就出生在舅父家中,舅母又生了两个表弟妹,从此我便与几个表姊妹们一起生活。

1956年,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,中央戏剧学院成立中央实验话剧院,并在全国所有文艺学校中选拔演员。石维坚有幸与游本昌等三位上海同学被选中,从此到北京工作。

在中央实验话剧院工作期间,石维坚因扮相俊美,加之刻苦钻研表演,深得著名戏剧大师金山和著名导演孙维世青睐,从一名跑龙套的小角色迅速成长为剧院的台柱子,并在多部中外名剧中担任主要角色。他因成功扮演《桃花扇》中的侯朝宗而蜚声剧坛,成为首都话剧界的“红小生”。那时,周恩来总理有空时会来看他们演出。他对这个年轻英俊的“小老乡”,也很喜欢。我曾看到一张周恩来总理和话剧院演员同游颐和园的照片,石维坚正好偎在周恩来总理面前。周恩来总理对他们的演出不仅提出建议,还勉励他们要多到基层体验生活。

当时,中央实验话剧院院长欧阳予倩提出话剧要与戏曲结缘,鼓励青年演员拜京剧名家为师。石维坚来到荀派京剧大师荀慧生家中学艺,正巧遇到梅兰芳的嫡传弟子李玉芙。李玉芙出生于哈尔滨的京剧世家。梅兰芳先生到哈尔滨演出时,觉得她很有天赋,便与袁世海先生一起出资带她到北京戏校学习。她以考试第一名毕业后,到梅兰芳剧团当演员,并被梅兰芳先生派到荀先生处学习。两人一见如故,后经人介绍,结为夫妻,从此相伴一生。结婚时,时任文化部副部长的周巍峙与夫人王昆出席并为他们证婚。

1981年,为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,剧院决定排演江苏剧作家李培建的新剧《孙中山伦敦蒙难记》。时任剧院院长、总导演的舒强同志,力排众议,促成石维坚在剧中扮演孙中山一角。此刻,石维坚清醒地意识到肩负这一重任是何等的光荣和艰巨。他废寝忘食、夜以继日地读文章、查资料,反复比较,悉心揣摩,终于成功地塑造了中国话剧舞台上第一个孙中山的形象,并因此饮誉剧坛。孙中山先生的卫士范良先生看过演出后,连声称赞:“像!太像了!”此后,他又在《秋瑾》《黄兴》《孙中山羊城蒙难记》等多部影视片中,多次扮演过孙中山一角。同年,著名导演谢晋执导电影《天云山传奇》,他在众多人选者中选中石维坚,邀其担任男主角罗群。电影《天云山传奇》中,石维坚不负众望,成功地塑造了罗群一角。该片不仅获得了“金鸡”“百花”“文汇”和政府四项大奖,还成了一代人心中的经典之作,石维坚因此蜚声影坛,片约不断。1982年,他与京剧名家袁世海一起加入中国共产党,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。

此后,石维坚又在《一滴泉》《春兰秋菊》《飘然太白》《茅以升》《曹雪芹梦断西山》《唐明皇》等多部影视剧中担任主角或重要角色。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《八仙的传说》时,导演请他在曹国舅、吕洞宾两角中任选一角,他挑选了吕洞宾。这是因为他小时候在家乡的土台子上只看过2出戏:第一出是新四军演出的《渔滨河边》。当时剧中一角是曾被称为“中国电影十大明星”之一的庞学勤扮演的。后来,石维坚与庞学勤在一次见面时,谈起该剧。庞学勤说:“我当时是剧中一名演员。”石维坚说:“我可是台下一名观众哦。”两人不禁大笑。第二出戏就是《吕洞宾三戏白牡丹》。吕洞宾形象在他心中一直留有深刻印象。当时,因剧情需要,吕洞宾要在剧中变换5个不同形象,这无疑是对演员的极大考验。结果,石维坚出色地塑造了这个形象,并得到观众赞誉。

作为一名话剧演员,石维坚在拍摄影视作品的同时,更多的是表演舞台剧。中央实验话剧院后来推出的一些比较有影响的话剧,大多由他担纲。

因此,他成了影、视、剧三栖演员。

石维坚12岁离开家乡后,一直未有机会回来。直到1983年,他才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。他没有先回孙家庄,而是先去看望我的母亲,并合影留念。后来,我母亲去世时,他发了150多字的唁电,称我母亲是“中国标本式的妇女形象”。

当时,他来到凤谷村,村上人山人海,大家都想一睹他的风采。《新华日报》刊发报道了他回乡的文章。

石维坚乡梓情深,一直想为家乡做点事。他曾携夫人李玉芙一起回乡,向孙庄小学和博里农民画捐款,让李玉芙为乡亲们清唱京剧唱段。

1990年,淮阴市人民政府拟投拍电视连续剧《淮阴侯韩信》。石维坚为此推掉多部影视片约,全身心地投入到该剧的策划、协调工作上来。他从剧本的组织、创作到表演班子的组成,倾注了大量心血。他不仅促成当时的中央电视台与淮阴市人民政府合作拍摄,还邀请著名导演郭宝昌担任总导演,并邀请著名演员张丰毅、史兰芽等加盟,自己还担任执行导演。根据郭宝昌总导演要求,他又担任刘邦一角。该剧从表演阵容、拍摄质量到播映效果,得到了同行的一致好评。该剧播出前,在中央电视台《新闻联播》节目中进行宣传,这在以往是没有先例的。

1991年,石维坚被任命为中国青年艺术剧院院长。中国青艺是一个具有光荣传统的文艺团体,第一任院长是廖承志。石维坚是演员,但作为一个剧院的院长,不得不牺牲自己,全身心地投入到剧院的发展上来。在担任院长期间,他很少去拍影视剧,更谈不上走穴、拍广告挣钱。他是为数不多的从未拍过商业广告的演员。几年中,剧院演出的剧目连续4年荣获文华大奖。他还通过各种办法为剧院积累了数千万元的资金,解决了剧院几十位演职人员的住房问题,而他本人则一直住在芳草地没有电梯的五楼的剧院宿舍内。此外,他还在东方广场建了青艺大楼。石维坚酷爱人才,剧院尽管已拥有姜文、尤勇、丁嘉莉、杨青、孙彦军、张秋歌等一批国内外知名的演员,但是他又将唐国强、张丰毅等名演员调入,使得青艺一时人才济济,声名大振。石维坚也被评为“全国文化先进工作者”。

在青艺院长任上,石维坚几次打报告请求卸任。上级约其谈话,劝其留任。石维坚认为,自己是演员,还应多塑造些角色为观众服务。

卸任青艺院长后,石维坚重新活跃在影视艺坛上。由于过去那几年推了许多片约,未能参加拍摄影视作品,对他的影视生涯产生一些影响,但他仍在影视片中塑造了许多艺术形象,如《京城缉捕队》中的队长、《魏忠贤与大先生》中的魏忠贤、《风生水起》中的港商、《开国大典》中的李银桥、《唐明皇》中的李白等。1999年,著名导演何群拍摄国庆献礼片《红岩》,力邀石维坚在剧中担任许云峰一角。《红岩》已有多部版本,特别是电影《红岩》中赵丹扮演的许云峰已深入人心。超越赵丹的表演确实很难,但石维坚被革命烈士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所感动,欣然应邀。他努力把握人物性格和特殊情境中的心理特征,扬长避短,把许云峰塑造成一位有血有肉的革命者形象。结果,他的表演得到了导演的充分肯定和观众的一致好评。

后来,石维坚又在电视剧《谍影》《娘家的故事》《中国式离婚》、电影《小村庄、大法官》等影视作品中担任重要角色。虽然年纪大了,但石维坚的艺术生命并未终结;虽然不再在影视剧中担任主角了,但石维坚依然片约未断,每年都在多部影视剧中担任角色。

石维坚在参加影视剧拍摄的同时,还参加了许多社会活动。他曾多次在中央举办的大型活动中担任主持,还参与了全国文联、剧协、影视协会等相关社团的组织工作。石维坚不仅是一位表演艺术家,而且能文善书。他利用工作之余,撰写了数十万字的创作心得、散文、随笔及文艺评论文章,在多种报刊上发表,并出版专著《一路走来》,作为自己从艺和人生的总结。他还为夫人李玉芙撰写出版了《梅派传人李玉芙》。此外,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,在隶书上颇有功力,深得行家赞许。

“春天的后面不是秋,不要为年龄而发愁……”这是石维坚在一次大型活动中朗诵的一首诗,曾得到邓颖超同志的赞赏。是啊,“春天的后面不是秋”,石维坚是国家一级演员,享受政府一级特殊津贴,但他一贯低调、谦逊。在他年过八旬后,不幸患病,且视力退化,后竟卧床不起。他在病情稍有好转时,坚持到公园走走路,期望能再为观众奉献好的角色。但生命总是难如人意,他不幸于5月12日8时8分抢救无效,撒手人寰。

在所有亲属中,他与我感情最深。他将对我母亲的情感转移到我身上。只要我到北京出差,他都不让我住宾馆,一定要住在他家。他亲自在客厅内为我搁床铺被,亲自下楼给我买早点,亲自下厨做我喜欢的饭菜……我们彻夜长谈,谈人生、谈艺术、谈家乡,总是有说不完的话。

表哥,一路走好!

■特约撰稿 金志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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